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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直击
7月27日上午9时30分,浙江省温州市瓯海区委原书记谢再兴杀害情妇案在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第四法庭开庭。
由于法庭只能容纳32人,法院只允许包括《法制日报》在内的3家媒体记者进入法庭全程旁听。其他30多家媒体的记者和相关工作人员则在杭州中院新闻发布厅,通过数字法庭同步观看庭审。
庭审中,谢再兴对自己的杀人分尸行为供认不讳,并表示非常后悔。他说:“我是一名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处罚。”
双手不住握拳松开
上午8时左右,《法制日报》记者赶到杭州中院第四审判庭。4名法警站在门口,进入法庭的人一人一证、对号入座,全部要经过严格的安检。
记者进入旁听席,发现被害人邵乔颂的9名亲属坐在法庭左边,被告人谢再兴的3名亲属坐在旁听席的右边,中间由有关官员、媒体记者和谢再兴的同事等人隔开。
9时20分左右,杭州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郭志平、公诉一处处长王玉碱和检察官毛建中3名公诉人分别抱着厚厚的6本案卷走进法庭。作为谢再兴的辩护人,浙江省六和律师事务所律师田伟一个人坐在辩护人席上。
9时30分,法官“啪”地一声敲响法槌,一场持续4个小时的庭审,就此拉开序幕。
戴着手铐脚镣的谢再兴被带进法庭。光头、黑边眼镜、黑裤子、白底蓝格衬衫外套着一件印有“杭州市看守所075”字样的浅蓝色马甲,与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区委书记相比,眼下的谢再兴显得苍老了很多。他一步一步从门口挪到被告人席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双手不住地握拳,又松开。
“被捕前从事的职业?”审判长问。
“台州师专老师。”谢再兴答。
“我是问你被捕前从事的职业。”审判长提醒道。
谢再兴沉默了十几秒,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吞吞吐吐说出:“瓯海区委书记。”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时,谢再兴一直僵直地站在被告人席上。当公诉人念到“谢再兴采用捂嘴、扼颈等方式致被害人邵颂乔死亡”时,谢再兴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
“无意杀人只想让她安静”
谢再兴在法庭上承认,公诉人起诉的犯罪事实属实。而后向法庭详细讲述了杀害邵颂乔的全过程。
谢再兴与邵颂乔2000年在浙江省三门县相识,3年后邵颂乔成为他的情妇。2006年,谢再兴被交流到瓯海区担任区委书记后,邵颂乔被调到杭州工作。
谢再兴交代,2009年11月15日上午,二人为是否在家吃午饭发生口角。争执中,自己无意间甩手碰到了邵颂乔下巴,邵随即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房间的门窗都开着,谢再兴害怕让邻居听见影响不好,便将邵抱到了主卧室床上想亲热一下。他说,以往他们有点小摩擦,都是这样平息的。那天,他把邵按在床上,用薄被裹住并骑在邵的身上,用左手捂住邵的嘴,用右手按住邵的双脚,边按边说,“不要闹了”。他说,当时只希望邵能安静下来,没想到会要了她的命。
邵颂乔真的安静了下来,没呼吸了。谢再兴说,他当时慌了神,用尽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急救措施,可邵却再也没有苏醒过来。考虑到人已死亡,送到医院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谢再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再兴说,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后,一个分尸毁尸的念头忽然在他脑海里形成。而后,他分尸、运尸并于当晚将尸块全部抛入金丽温高速公路温州段梅岙大桥下瓯江内。返回温州后,他又将床单撕碎,与衣服一起扔入路边垃圾箱内。
公诉人请求从严惩处
谢再兴交代,杀人后的数月间,他采用多种手段制造邵颂乔尚存人世的假象。包括继续以邵的名义缴纳按揭贷款,派人以邵的名义,分两次给邵的家人送去50万元钱。在邵的包里发现一封辞职报告后,他如获至宝,将此报告复印了一份,交到了邵所在单位,并通过短信形式替邵辞了职。
3月24日,邵的家人因为迟迟没有邵的下落找到了他,谢再兴建议邵的家人报案。
公诉人指出,在以往的讯问笔录中,谢再兴供述是其用右手将邵颂乔扼颈而死,而今天庭上,他供认是用左手捂嘴至邵死亡。从谢再兴的陈述中可以明显看出,他是有意向法庭传达自己是过失杀人而非故意杀人的讯息。因为以常理推断,由于被害人会不断地扭动脖子挣扎,单凭左手捂嘴是很难致人死亡的。
公诉人认为,本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谢再兴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且本案作案形式隐蔽、情节恶劣,具有极大的社会危害性,故请求法院从严惩处。
律师作罪轻辩护
谢再兴的辩护律师田伟,为谢再兴的量刑提出了罪轻辩护。
他认为本案分为杀人分尸抛尸两个阶段。在杀人过程中,认定事实的主要证据是谢本人的口供,缺乏其他证据加以有效验证,而谢的口供也在不断变化中,相关证据还不能达到唯一性标准,不符合有关规定。请求法院予以从轻处罚。
田伟还指出,在纪委对其实施“双规”后,谢再兴即交代了犯罪事实,此时还未进入司法程序,符合自首情节。谢再兴认罪态度一直较好,要求积极赔偿,已得到被害人家属的书面谅解,所以请求法院从轻处罚。
对辩护律师的这两条辩护理由,公诉人一一予以反驳。
邵颂乔的亲属中,一中年女子一直泪流满面,几度痛哭失声,中途不得不暂离法庭调整情绪。
谢再兴在最后陈述中表示,对不起组织、领导、同事、家人,更对不其邵颂乔的家人。
鉴于案情重大,法院将择日宣判。13时30分,审判长宣布休庭。谢再兴回头看了几眼旁听席上邵颂乔的的亲属,缓缓地走出了法庭。 来源:法制日报 马岳君 陈东升 郁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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